这是以前新卡通争论时的一篇论坛回帖,是回应朱其的,没当成文章写。新卡通已经过去了,但果冻又出来了,这次501新批评论坛上的发言就与这些现象有关,遂追旧贴以论立新言。 广州卡通一代当然不值得多说了。但我的《卡通了又能怎样》却是由他们引发了,最近有一期《当代美术家》上发了黄一翰和响叮当的两篇文章,都在从老卡通的角度曲解新卡通,并且用相当明显地抢夺卡通话语权的企图。我的那篇文章本来是写给《当代美术家》作为对黄、响二人的回应的,连“老卡通”、“新卡通”这些词也是从江衡的《卡通一代和新卡通一代》那里改造来的。 另一个促使我写那篇文章的原因是新卡通的泛化,就川美而言,现在到处是卡通,好象除了卡通就没别的事可做了,甚至传出了“赶上新卡通一代的末班车”的号召,搞得那些想一毕业就能卖画的学生以为当代就等于卡通。 对于老卡通的话语图谋和新卡通话语的病变,当然不能不作为地观之任之,朱其先生批评的“书生气和可爱”可能就是这点吧。然而批评来批评去,都只能是话语领域内的斗争,和市场的力量比起来,批评实在只具有蚍蜉之力,那么保存一点书生气和可爱的理想主义又未尝不可,而且也是不是有些必要呢? 我反对的主要是新卡通的话语,它们在很大程度上是我在《卡通了又能怎样》中批判的“劣质批评话语”。我一直认为朱其先生从“青春残酷”转向“动漫一代”是一种退步,或者说是一种重复,实际上朱其也强调了新卡通的“痛苦感”,并以此强调动漫一代的意义,但这种“痛苦感”和“青春残酷”中的“受伤感”又有多大的区别呢?我之所以说这是朱其的退步是因为,在“青春残酷”中有一些深度的东西,从这个命名中就能体味到,但是在“动漫一代”这个命名却没有触及到所谓的动漫一代艺术家的意义。不是吗,朱其也强调动漫一代“实质上不是在于是否在画漫画和卡通形象,实质在于这一代人身上真正的去精英化和去历史感”。 我也反对那些只有卡通,即吐出来的只是卡通的作品,但我却并不反对甚至有点喜欢很多被称为“新卡通”或“动漫一代”艺术家的作品,当然和朱其先生一样,我喜欢它们的理由并不是因为它们有卡通或者动漫的因素,而完全是作品背后的东西。因此我还想强调一下我在前面两篇文章中说过的话,“很多有着卡通风格的艺术家其实是躲在卡通视觉表象背后关注一些深刻而微妙的东西,这些东西是无法用“卡通”能道尽的。”;“新卡通这个概念毫无价值,但并不意味着很多被称为新卡通一代的艺术家就毫无价值,恰恰相反,用“新卡通一代”这样一个虚假概念去命名他们就真的使他们毫无价值了。” 朱其着重提到的两位艺术家李继开和欧阳春,我恰好都相对比较喜欢,我给前者写过短评,而且有宽裕的钱的话,我也很愿意买一张欧阳春的画挂在家里,但我欣赏的是他的天然的稚趣,就像早期迪斯尼的动画一样,况且欧阳春的画面语言也不是看看动漫书就能画出来的,其背后有着现代主义绘画的基本素质,特别是涂鸦艺术的气质。 但是可能还有一些更开阔一些的问题,比如这一代人真的就去精英化和去历史感地卡通化了吗?难道我们就非得这么历史宿命吗?再比如,老卡通提出的“新人类”的概念难道不和“人民”这个概念一样可疑吗?还比如,总是从历史的角度去理解和把握当代艺术是完全有效的吗? 我能够理解朱其先生在策划动漫一代展览时的矛盾心理,理解他的谨慎。但是当艺术家们在玩低和浅的游戏的时候,批评家也跟着玩就有点弱化自己的职能了,因为批评家与策展人的职能决不仅仅是竟快给艺术市场提供新的商品,即使是在我们的艺术市场如此蓬勃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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